续魂丹²廿壹

[蔺靖]续魂丹²廿壹

梅郎入京至靖王入主东宫,为萧景禹和林氏翻案,只区区两年不到的时光。
蔺晨知道,梅长苏为此足足筹划了十二年,靖王为此愁闷困顿了十二年。
从梅郎离开江左那天蔺晨便知道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嬉笑怒骂的朋友再也回不来了,他把自己化成鬼蜮从梅岭那场火中复活过来,为的就是这场轰轰烈烈的复仇。父亲和自己都已成为他复仇路上的基石。
父亲看得透彻,对自己也点得透彻,萧景琰一旦踏进复仇这趟浑水,断不能全身而退。
可是那夜自己见识了他的悲伤,怎么能袖手旁观?早也罢,晚也罢。景琰如果不能知道真相,他如何能安心,一旦他知道了真相怎么会不要翻案?
自己能做的就是推波助澜而已。梅长苏越成功,景琰成功的机率越大。所以琅琊阁在这件事上可谓倾尽全力。
精明灵透如梅长苏,也许早就参透了蔺晨与景琰的关系,从来不曾提出让二人见面。直到大梁三面受敌四军无帅,梅长苏殿前请缨。太子提出要见他的医者,要亲口听医者说小殊的身体可以撑得住,才肯放他去。
蔺晨仍是不肯进宫,梅郎从中调停,两人各让一步,是夜在宫城城墙上见一面。

太子早早便登临候着,只当梅长苏的医者如朝堂辩理的宿儒一般年迈,还特意在城楼下准备了软轿预备抬他上来。
不想等得月上中天人还没来,太子困顿蜷在椅中已朦胧睡去。突听得一声干咳,惊醒赶忙整理仪容,见城墙头上立着一个白衣人。欲上前请教,身边的护卫列战英先上前一步喝到“什么人敢擅蹬宫城,惊扰太子!”
那人慢悠悠地回答道:“我只与太子一人有约,如有别人,在下还是先告退了。”
战英还要呵斥,却被景琰拦住,让他带人下去等。战英不好违逆,愤愤的带着亲随下了宫墙。等人声暂歇,太子才开口:“刚才失礼了,望先生勿怪。敢问先生可是为江左盟宗主梅长苏治病的妙手神医么?”
那人方才还站在三丈外的城墙边上,这一刻已在景琰面前站定,只是,虽是个男人却带着面纱,本来月光朦胧加上面纱更看不清面目。“是我,虽然当年他的火寒毒不是我给解的,但这些年一直是我在给他调养身体。”
“敢问神医尊姓大名?”
“山野草民,姓名不足挂齿。”
“敢问神医家住何处,在何处悬壶济世?”
“居无定所,萍踪浪迹。”
“那先生告诉我的话,景琰如何敢信?”
“信不信由你,最好别信。”
“先生此来为何?”萧景琰有些不悦了,但经过这许多年磨砺他已经懂得按耐自己的怒火。
“说一些假话,说一些实话。”
“那要我如何信你?”景琰被对方这种态度激怒了。
“你只能信我。”白衣人逼近太子。
太子本能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刀柄,还没等反应过来刀已经被掷在地上,以这人的身手,要杀自己,根本逃不掉。
太子很清楚这实力差,即使列战英他们在,这一人也足能取走自己首级。
白衣人用三根手指叼着太子原应抓着刀柄的手腕,静默了片刻,抽身而退。
“太子殿下,操劳太过应当注意休息,睡眠时数不足会引起气血不畅。另外,后宫的诸位娘娘也需沾些雨露才好,殿下这般清心灭欲,对身体也无益。”
“你!”景琰一时语塞,这人将母妃说过的话直白的摊在自己面前,让人想反驳又无法反驳。
“延续血脉,也是皇室的职责之一。”白衣人说完这句,走的更远一点。“今天来的正事差点忘了说。梅长苏可以领兵去北境。”
“你是说他的身体可以?”景琰听到这话,便懒得管他之前露骨的言辞。
“殿下希望我说江左梅郎可以如常人一样活下去,寿终正寝?你和林殊做了17年朋友,我和梅长苏做了14年朋友,难道我不想让他好好活着?
“当年我父亲把他从梅岭救回来时肯定没想过他会有现今的举动。当年我们只是希望他能活下去。可是他要回到这京城里来,搅弄风云,人人都是他手里的棋子。”蔺晨看景琰呆着不动,就顿了顿,缓口气说“殿下觉得我说的太过了?”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
“梅长苏要我帮他完成这个心愿。现在他积年的筹谋已毕、洗雪沉冤的心愿已了,想重回战场,走回林殊的人生轨迹。我不认识林殊,我只认识梅长苏。殿下能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吗?”
景琰点点头。
“那你要他去吗?”
景琰心中一时无法决断,好友为天下为自己已经倾注所有心血,那病弱之躯应当善加调养颐养天年。可他也知道沙场铁血挥斥方裘才是好友毕生所求。他身陷两难,不知道应当如何选择才好。
景琰抬头望着来人,月光下面纱遮掩看不清面目,但他感受得到对方目光灼人。那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犹豫不决中微弱的偏向。
“殿下请放心,蒙古大夫自当随他同去,护他到最后一刻。”蔺晨替他做了决断,说完便要走。
“先生请稍等,如果他不去,还有多久?”
蔺晨头也不回,抄手答道“多则一年,少则半载。”
“敢问先生,我们之前是否在哪见过?”
蔺晨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消失在夜色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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